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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经济背景下现代服务业的演化和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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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9/26 16:30:00 |
从产业结构变迁角度看，20世纪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的过程突出表现为服务业的增加值和就业比重的不断攀升，服务业取代制造业成为社会的主导产业。2003年服务业占GDP的比重印度为51.2%、巴西75.1%、菲律宾53.2%、墨西哥69.6%①，发达国家的比重则更高，社会步入服务经济时代。无论从经济数量指标还是从经济质量指标来看，我国正处于由中低收入国家向中等收入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准过渡的阶段，这一阶段经济发展所面临的基本问题是实现以工业化为主要内容的现代化②。
一
“新经济”最早源于美国，是以高科技、信息、网络、知识为重要构成部分和主要增长动力的经济。因而可以将其理解为“全球化背景下由信息技术革命所推动的经济发展与增长”。它是美国在20世纪90年代三条重要经济曲线（经济增长率波动曲线、菲利普斯曲线、道琼斯指数曲线）及所涉及的四个重要经济变量（经济增长率、失业率、通货膨胀率、股价指数）发生了新变化的大背景下提出来的。“新经济”更宽泛的含义指兴起于美国、扩展于世界的新技术革命引起的经济增长方式、经济结构以及经济运行规则等的变化。此外还专指当前的信息技术革命对经济的影响，把“新经济”称之为“信息经济”、“数字经济”、“网络经济”等；也泛指正在兴起的生物技术革命在内的一系列新的技术革命引起的经济变化③。虽然经济学界对“新经济”有不同的理解和看法，但从本质上看“新经济”是知识密集型的服务经济呈现出一些共同的特点④。
1.新经济条件下，经济服务化趋势加强。
新技术革命极大地影响了经济结构的变革和产品与服务的生产，而经济变革的现实结果是企业价值链的延长、服务活动的增加。服务业在整个国民经济中起主导作用和支配作用，服务产品成为社会生产的主要产品。产业发展在产业结构、产业活动和产业组织方面呈现服务化趋势⑤。2001年全世界的产业结构状况是，农业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3.8%，工业占28.3%，服务业占67.9%，而中低收入国家2003年的产业结构状况为：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占GDP的比重分别为11.6%、35.0%和53.4%⑥。生产过程中信息服务、技术服务和金融服务等服务功能日益重要，与服务相关的业务比重不断增加，包括信息管理、研究开发、融资理财、综合计划、市场推广等；而且在整个价值链中与服务相关环节的价值含量也在增高，如出售商标、加盟品牌、输出管理、转让专利等。服务型跨国公司的全球性扩张和垄断经营格局的形成，使其利用在资金、技术、信息、品牌和网络上的巨大优势，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抢占发展中国家的服务市场。20世纪90年代以来，服务业成为全球产业转移的新兴领域，在全球服务业中增长最快的是国际服务贸易，1980~2000年，世界服务贸易额增长了近400%，年均增长率为7.1%；而货物贸易额增长不到300%，年均增长仅为5%。
2.新经济条件下，产品的文化内涵更为丰富。
文化是一个能带来经济效益、可以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包含多种元素的广义概念。产品的物质内容必须具有相关的文化因素，同时应满足消费者物质与精神两方面的需求，我们看到，人的审美情趣给设计者和生产者提供了广阔的文化空间。意大利萨梭罗地区的瓷砖生产者聘请著名设计师进行设计，这是因为在消费者对瓷砖的评价中，美感与造型技术占49%、设计师占14%。由于新经济条件下产品的服务化趋势加强，服务产品相对于实物产品来讲其文化内涵更为丰富。服务产品的生产和消费具有时空同一性，但生产与消费之间缺乏时空缓冲机制，服务生产与消费需要在不断交往中完成。交往的介质就是文化，服务的生产者与消费者必须语言相通、心心相印，才能有优质的服务满足消费者。在当代，知识与信息的传播速度更为迅捷，文化被视为信息经济中获得成功的关键。在新经济条件下，生产者素质越来越高，产品的文化内涵也会越来越丰富。当然不同行业间也存在一定差异，如文化产业中的文化品位应当更高些。产品文化内涵中重要的特征是良好的服务道德，商品的质量与经营者的信誉成为新经济条件下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关键因素，是企业生命力的源泉。
3.新经济条件下，创意的作用更为明显。
熊彼特分析创新的实现时指出，新组合创造并滋养了资本市场，资本市场上不断的金融创新为各种“创意”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创造了条件⑦。据有关资料表明，美国风险资本公司为其风险投资所筹集到的资金在7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大约每年在30~50亿美元之间；在随后的几年中，风险资本仅1999年就高达250亿美元。资本市场的不断创新为创意的实现提供了资金支持；消费的个体特征日趋突出催生了创意的创生，而信息与技术的传播为创意的创生提供了现实基础。如消费者偏好的个体差异使得市场更加细化，导致了产品在品种、规格、款式、造型、色彩、原材料、等级、品牌等方面的差异，这种差异很大程度上依靠不同的创意获得。所以在基于研究和开发的内生增长模型中，核心方程为描述知识积累（或技术进步）的“点子”生产函数（idea production ）⑧。
创意在新经济条件下成为经济发展的引擎。如意大利的都灵依托雄厚的文化底蕴发展创意经济，成功地从汽车制造重镇发展为世界设计之都；日本以工业设计与创意产业为突破口，1998年游戏产业占全球电子游戏市场硬件的90%和软件的50%。在新经济条件下创意也使得生产组织环节发生了变化：企业的优势资源包括关键技术、营销体系和管理模块等，通过价值链得以扩散和共享，原来多余或重复的价值链环节被剔除和精简，企业价值链得以延长，孕育滋生了不同的经济组织。如楼宇电视系统只是整合了部分资源，便以爆炸式的增长速度冲击着整个传媒广告市场。
二
最早提出服务业概念的人口学家马尔萨斯主张发展服务业以解决人口过剩问题。对于服务行业的划分一直存在争论。布朗宁和辛格曼将服务业划分为生产服务业、流通服务业、私人服务业和社会服务业四大部门⑨；也有学者根据消费与生产的框架将服务业划分为生产服务业与生活服务业；而对于现代服务业与传统服务业的划分并没有统一的标准，有学者认为，现代服务业指整个服务业的现代化⑩。笔者认为，现代服务业是指以知识、信息为依托，按照现代管理理念，运用现代管理方法发展起来的技术与人力资本相对密集的服务业，具体包括创意产业、旅游业、金融、房地产、科研技术服务、教育、社会保障、体育等行业。
现代服务业包括直接因信息技术与知识的传播产生的新兴业态，如计算机服务及软件业、移动通信服务、信息咨询等；更多地则是通过应用信息网络技术从传统服务业改造和衍生的服务业态，如大型卖场、金融等行业。现代服务业与传统服务业相比具有以下几个基本特性：（1）技术含量高。现代服务业通常是运用新技术或者新知识的结果，因而技术含量高，突出表现在较高的附加值和较高的人力资本上。如沃尔玛公司利用新技术前只是传统的商品零售商，利用现代网络信息技术后转型为大型卖场，对员工的素质要求也有了相应提高；再如，存贷款是传统的银行服务业务，通过利用高科技和新知识建立起电子银行和网上存贷款服务系统，银行业由此成为现代服务业。（2）业态内涵新。由于信息与知识的快速发展及创意的运用，传统服务业的改造和衍生使服务业的业态内涵更加新颖。如“体验经济”的兴起，衍生出工业旅游和乡村旅游。商品在空间和时间上的位移所涉及的货物运输、包装、仓储、加工配送、信息服务相关产业或企业融合衍生了物流产业。（3）知识传播性强。现代服务业为消费者提供知识的生产、传播和使用等方面的服务，使知识在服务过程中实现增值，如教育、创意、移动通信等现代服务行业。
服务业发展的前提是社会分工、工业发展及完善的市场体系和较高程度的城市化。创新与知识、信息的传播则为现代服务业的供给提供了基础。从演化经济学的观点看，以知识为基础的现代服务业经济系统以创意带来的新奇为突破口，是自动催化的（autocatalytic）：知识的自我繁殖以一种不可预测的方式产生新知识，选择机制和变异机制使得不可预测的知识所创生的新奇促进了现代服务业的演化发展。新经济条件下的信息革命为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空间。信息和知识的传播本身也是重要的服务产业，在某种程度上，信息服务业的发展代表着现代服务业的发展趋势，影响遗传机制、变异机制和选择机制作用的发挥，制约着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影响现代服务业发展的新奇来自于创意，取决于新经济条件下创意的现实结果是自组织生产还是从市场购买。现代服务业的资产专用化程度较高，因此无物质基础的创意要依附于所服务的企业发展，成为原有产业链上的一环；有物质基础的创意如果经市场实现的话大多通过“外包”形式。外包服务是指将企业内部的某些周期性的、往复的活动或职能通过合约的方式转移给外部服务提供商的过程。整个转移企业内部活动过程中生产要素和决策权也会随之转移。从更广泛的意义上看，外包服务在农业、建筑业、制造业、政府部门等领域早已存在。实证研究表明企业外包的确能降低生产成本，但这些研究多忽视了外包的治理成本。由于产品的复杂性、市场的争夺性及资产专用性等因素提高了产品外包的治理成本，加之治理成本在外包中占有相对较高的比例？，因而服务或业务的外包对存在物质基础的企业来说需要支付较高的成本。因此，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是创意者自组织或接受“外包”的组织在新经济条件下的发展与壮大。
创意就是新奇的创生，新经济条件下导致创意转化为现实的多样性。在多样性面前，创意自组织或接受“外包”的组织面临市场的选择，一方面是被动的自然选择过程，特别是无物质基础的创意组织；另一方面则是经济有机体在市场中调整和完善自身的适应性学习过程。通过市场选择的组织能够适应市场，进而逐步发展成现代服务企业组织。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演化是在新经济背景下产业结构演化的结果，如创意产业的发展是奠定在工业化与信息化充分发展基础上的，尽管世界各国从工业化过渡到创意化的路径有所不同，但就其自身发展来说都是产业结构自身演化的结果。美国创意产业的演化链条最为健全，因而美国仍然主导着全球创意产业的发展。
三
根据内生经济增长理论Romer构造的“点子”生产函数，影响现代服务业发展的关键因素是创意（新奇），创意的源泉是个人创造性的心智。因此新经济条件下发展现代服务业的关键在于创意的催生与转化为现实的能力，根本在于人力资本的创造性心智及知识的积累。诺斯（North）认为，每个人都用自己的心智模式（mental model）阐释世界。心智模式的一部分源于文化，由知识、价值观及行为准则在代际间传递而产生，在不同的社会和民族中有着根本的不同。心智模式的另一部分则通过经验获得，取决于行为者的特殊环境。由此可以认为影响心智模式的主要因素是文化规则，如哈耶克认为微小而原始的群落得以发展成为复杂的团体，恰恰是因为文化规则的传递，文化规则是社会演化的核心。
新经济条件下产品的文化内涵更为丰富，全球化和信息化进程的加速推动了文化取代资本成为新一轮经济竞争的核心要素。创造新的思想和新的表达形式的能力正在成为新经济条件下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的基础，文化可以被看作信息经济中获得成功的关键？。以文化为基础的创意产业是现代服务业的代表，每天创造220亿美元的经济价值，并以5%的速度逐年递增？。文化在现代服务业的发展过程中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加快发展现代服务业必须注意与当地文化的融合，因为文化是多年发展的沉淀并已经成为制度中非正式规则，对当地发展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伴随社会发展，人类需求层次也由低到高攀升。美国社会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人总是在满足了低层次需求之后才将注意力转向更高层次的需求。他把人的需求划分为生理、安全、社会需要、尊重和自我实现五个层次。新经济条件下，部分消费者收入水平达到某一关键程度，便开始追求个性消费。消费方式由大众的简单划一的“标准化”消费，转向旨在让人性获得全面发展的“一对一”，甚至“多对一”服务，产品中融合了更多的服务。
从目前研究成果看，体验经济是让顾客全面参与和感受的经济，是市场经济走向完备化的标志，是服务经济的一种延续；同时又是信息网络时代的必然产物。体验经济是对眼前正在发生的变化以及未来趋势所做的一种个性化描述，是以客户为中心的经济，反映人类的消费行为和消费心理正在进入一种新的高级形态?。因而新经济条件下发展现代服务业应当遵循人类需求的发展规律，逐步满足人类高层次的需求，比如发展旅游业时注重“体验经济”成分。
我国服务业发展相对落后，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还需要推进工业化。在这种背景下充分利用新经济带来的机遇加快发展现代服务业，促进我国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创意产业的发展可以理解为建立在为消费者提供高度个性化的创意产品之上的文化、科技和经济间的融合，一方面需要多样性的文化资源和文化拓展消费的空间，另一方面也高度依赖电子信息技术手段？。例如，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创意产业能跨越传统产业的界限与各行各业有机融合，利于产业链的延伸和新型产业群的生成。创意产业可以优化传统产业结构。以制造业为例，创意产业中的工业设计、品牌策划、营销推广等增加制造业的附加值的同时，也使产业结构趋于柔性化；在都市农业中，由于现代旅游创意产业的融入，农业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因此要加快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必须突出重点，加大投入，从整体上推进现代服务业发展。由于现阶段中国服务业具有显著的规模经济效应，如果能进一步提高劳动力素质，改善资本的使用效率，将有助于促进中国现代服务业更快的发展。
注释：
①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编《2005年国际统计年鉴》第一章，中国统计出版社、北京数通电子出版社2005年版。
②刘伟：《经济发展和改革的历史性变化与增长方式的根本转变》，《经济研究》2006年第1期。
③刘树成、李实：《对美国“新经济”的考察与研究》，《经济研究》2000年第8期。
④华而诚：《论服务经济在国民经济发展中的战略性地位》，《经济研究》2001年第12期。
⑤厉无畏、王慧敏：《创意产业促进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中国工业经济》2006第11期。
⑥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编《2005年国际统计年鉴》第一章。
⑦约瑟夫?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何畏等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150~151页。
⑧陈晓光：《教育、创新与经济增长》，《经济研究》2006年第10期。
⑨C. Browning and J. Singeman，The Emergence of a Service Society，The Spring field Press，1975.
⑩白仲尧、依绍华：《服务业与综合国力的关系》，《财贸经济》2004年第8期。
?李雷鸣、陈俊芳：《理解企业外包决策的一个概念框架》，《中国工业经济》2004年第4期。
（来源：天津社会科学 2008-07-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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